第40章 傍花随柳过前川_渭水之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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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傍花随柳过前川

  归汜一抖,绷紧身子不敢妄动,任凭手指挑逗地一路揉过,勉力抑住喉间细微的气喘,声音有点不稳:“只要尊上想,属下自然.....”

  语声未落已被气恼地噬咬吻住,后背难以忽略的那只手当真向下,惩罚般在那处探入一个指节,嘴角被人啃了一口。

  熟悉的不适感。

  他仍乖顺地纹丝不动,奈何身子还牢牢记得那夜被强要的痛楚,不受控地猛然僵硬,手也无意识揪紧了锦被,真的僵得像块木头。

  但全然是臣服的姿态,显然在硬逼自己放松习惯。

  谢孤舟见他如此,顿时懊悔,连忙将手指抽离,拢好他的内裳。心下窒闷,那人永远不明白他在计较些什么,只知一味苦忍。

  兀自闷了一会儿,半晌试探着搂住他,见他未抗拒,松了口气,在耳边低低安抚:“莫怕......是我不好。”

  “尊上......”

  尊上紧贴着他的身子分明有反应,却不知怎么硬生生停了。归汜不解其意,只道是自己扫了兴,顿时慌张。他既是尊上后室之人,理应在床榻上任尊上摆弄,费些心思使尊上尽兴。就是凭私心而言,他亦希望尊上要他。

  尊上虽待他好,却从未叫他承宠。他一日日无故逗留在尊上身侧,其实不安得很。若尊上要了他,他总归能多些用处,好琢磨如何在床笫之间得尊上欢心,日子总过得脚踏实地些。

  不假思索地惊惶挽留:“尊上想要自是属下之幸,属下绝不敢有抗拒之意!”

  说着便扯开内裳,不知哪来的胆子,亡羊补牢地朝那人身上贴近蹭动,当真毫无章法,笨拙又急躁,反被一把制住。

  眼底的沉黑云海仍未退却,谢孤舟忍无可忍,咬牙捉紧他按在榻上:“别动。”

  被人这么一闹,莽原又燃起星点滚烫火苗。

  天地可鉴,他本意是让人莫再气恼伤怀,或是独自闷着胡思乱想,故而才吓他一吓,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这种局面。心下恼得只想狠狠叼住他,怎么说也要咬出一排牙印来。待真凑到颈边又舍不得,转而恨恨掰过他的脸略重地亲了口。

  归汜愈发惶惑,只觉尊上便是这般都不想要他,一时心凉苦涩,踌躇道:“属下僭越......尊上既不愿让属下侍寝,可要暗十五寻个别的人来?”

  “......”

  他还未消解的郁气又提到胸口,简直恼得说不出话来。

  这人怎有这样多的法子叫他气恼?他偏生又对他无可奈何。打不得骂不得,晾着片刻要胡思乱想,微斥一句要伤心难受,便是在床榻上也要瞻前顾后,不能随意欺负。

  他看着他琉璃一样的眼睛,到底还是挫败地叹气,缓下声细语道:“并非不肯要你......既然已是你的人了,如何能再去寻旁人?”

  归汜悚然,还未想出应对之辞,头顶的声音又沉闷地挨近,陡然艰涩。

  “那夜......可是很疼?”

  ......那夜?

  还能是哪夜。

  他豁然惊诧地睁大眼——尊上竟然知道这个。

  那夜实属预料之外,尊上毫无怜惜之意,他又毕竟是头一回,难免惨烈异常。虽是受了些伤,但一想到床榻上的不是旁人,他又觉得幸甚。

  “......属下甘之如饴,愿为尊上尽绵薄之力。”

  他看不清尊上的神情,只隐隐觉得空气凝滞,一只手缓缓抚摸过他脑后的长发,力道比平时略沉,虽有些压抑情绪,却收得小心翼翼,莫名叫他安心。

  下意识就着那手掌蹭了蹭。

  “若是那时便知是你,我怎么也不会.......”谢孤舟窒了片刻,心知多说亦是无用,心口紧揪,将他越抱越紧,半晌无力道,“是我不好。”

  又顿了顿:“......若是你,我自然等得。”

  到后来轻得几近听不清,倒像自言自语。

  后面半句没头没脑,归汜却心内敞亮,难得敏锐一回。尊上怎么都不肯要他,宁肯独自忍得辛苦,原来竟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到了不堪回首的地步。

  想到此处又疑惑。不想对着他自还有旁人,尊上何至于此?

  正想细问,石室外的山岩被轻轻击响了三声。

  大约是暗十五有事要禀。

  阁内总有些事要尊上过目,尊上在此地多有不便,怕会耽搁要事。他一人在此地倒也罢了,还惹得尊上白白被困上几日,实在说不过去。

  动了动嘴想劝尊上回住处,话还未出口不知怎么咽进了肚子,有些心虚地起身去开石门。

  尊上阻了他的举动,掀开锦被一角,又细细替他拢好:“外头冷,你歇着。”

  正要抬步出去又想起什么似的,反而探身过来抬起他的下巴。

  “尊上?”他顺着力道乖巧抬头,虽看不清,却直觉尊上分明在端详什么。

  “一人待片刻可会怕?”

  等出来这么一句,他顿时窒住。尊上当真将他看作小孩子,未免太过小心。

  谢孤舟明知问了也不会说实话,眼看着又要去搂他。

  “......属下自然不会。”外头还有人在等着,归汜见尊上贴近,外头的人不知何时才能说上话,立即为难地后退了些,微微抗拒,“尊上,外头......”

  无缘无故想起话本子里写的妖妃,缠得君王无心朝政,色授魂与,任公公在门外一遍遍报时辰。顿时更窘。

  尊上不是为美色所误,他亦没有那般手段能耐。但不知为何......场景像得很。

  逡巡又逡巡,那人的气息才抽身远去。沉闷轰隆声过后,石室一隅暗门大开。

  他静静蜷缩在榻上等,大约知晓尊上在不远处,于黑暗之处竟不觉不安,怔怔抚上仍有余温的锦衾,贪恋那人留下的暗香。

  本以为不过一会儿,却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。隔壁静室交谈的声音压低了,依稀听得出尊上动了气,不知是谁重重跪地求饶。

  他屏息凝神,敏锐地竖起耳朵细听外头的动静,却一无所获。

  尊上回来时已收拾了情绪,还能由人捕捉到一丝未消散的戾气。另一道脚步声轻而敏捷,伴着弥漫满室的饭菜香气,大概是提着食盒的暗十五。

  “尊上......”他支起上半身,试探着朝黑暗道,“尊上可有烦心事?”

  倒真像个知趣解忧的枕边人。

  “无事。”那人气泽靠近,修长手指犹豫着探过来,似乎自觉太凉,有些犹豫,碰了碰他的脸颊又想收回。

  归汜心一动,下意识抬手,不知怎么虚虚抓住了那只手腕。那人挨得近,拥了他整夜的雅致暖香若有似无,顺着那人温热呼吸,渐渐盈满周身。

  谢孤舟正身子前倾,没料到会被突然扣住,身形不稳了一瞬,却一动不动,维持着略不适的姿势,由他抓得高兴。

  暗十五虽看不见两人僵持的情状,听得那阵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,便已大致猜到了是什么局面。心下一笑,如今暗七真是愈发爱娇。

  待身上回暖了些,尊上顺着他的力道上榻圈住他,温存地亲了又亲,“听话,先用膳。”

  暗十五正跪在一边尽力抑制呼吸,听到这句立马松了口气,小心膝行到床榻边,将精致膳食高举过头顶,任尊上取用。

  听动静,暗七起先抗拒了两声,之后便吃得乖顺。尊上喂得小心,待估摸着暗七吃不下了,才就着暗七剩下的草草用了几口。

  尊上总是如此,倒也不用费心吩咐,下人便知晓给这位主送膳食便同送给尊上无异,不论何时都不敢怠慢了去,样样都拣最好的送来。

  这般宠爱,便是日复一日习以为常,还是叫人咋舌。

  尊上将盏碟放回他高举的承盘中,又取走了一碗驱寒的汤药并一枚蜜饯,要喂暗七服下。许是忧心暗七嫌苦不肯用,似是打算哄上一阵。

  当真是哄,连劝也算不上,虽说着良药苦口,听言辞却软得很,难听出逼迫的意思,说是若实在不喜,便叫回春堂即刻寻些别的方子来,莫要......

  还未说完,暗七已接过碗一饮而尽。听那声响,动作流畅一气呵成,估计连眉都未皱一下,将尊上噎了个彻底。

  归汜本不解尊上在唠叨什么,末了才明白他的意思,霎时端着空碗交也不是,留也不是,尴尬地停在半途。

  谢孤舟无言地接过,将蜜饯递到他手心,一边欣慰他教人省心,一边又心疼他苦甜也不知。

  空碗稳稳搁回承盘,略微一沉。暗十五正啼笑皆非,不敢妄自揉酸胀的肩臂,利落地收拾了,见礼后静悄悄地退下。

  阖上石门的那一瞬间,轰隆声响中,他恍惚听到尊上说到“成亲”二字,默默消化了一会儿,一激灵猛地回头,差点撞上刚闭拢的山石。

  成亲?

  莫不是聋了。

  浑浑噩噩料理了碗碟,一路游魂似的回到院落,外头正有一人端着承盘惴惴等着,精致饭食已凉了一半。

  看见她,暗十五有点惊讶。

  她近日清减了不少,束发着装与男子一致,平添几分英挺,眼波憧憬地朝他一掠,又骤然熄灭,透出些许萧瑟凄婉。

  知她在眼巴巴等谁,又有些无奈。这人身份怪得很,暗卫算不上却占了个暗卫的名头,本以为尊上高看几分,近日来却陡然疏远了,似是不喜。

  暗九盈盈下拜,浓香汤水来回晃荡,差点自碗壁溅出。其余几道菜亦是花了心思的,还有道做工繁复的雕锦桂鱼,浇了茄汁,看着很是鲜嫩可口。

  “尊上许是吃不惯崆峒素食,秋娘实在忧心尊上身体,特地亲手做了些菜肴,斗胆奉上。”垂下头羞惭道,“四处无人,亦无暗卫上前问询,秋娘不敢擅自入内。”

  莫说身在崆峒食材难寻,这么多汤汤水水,便是独独端到此处等上许久亦难为了她,也不知她从何处得的消息。

  果然见她浅蹙娥眉,忧心伤怀道:“那人是尊上一贯信任之人,此番却生了事端,确是......尊上可有恼怒怪罪?尊上万莫要气伤身,那人许是有些苦衷。”

  暗十五一言不发,心里极想翻个白眼。心想尊上可不恼怒,陪吃□□还伺候沐浴,估计此刻还在石室里头哄那位爷呢。

  简洁道:“尊上下了令,谁也不见。你还是回吧。”

  “秋娘并无旁的心思。”她咬了咬唇,急急朝他迈出两步,汤水终于颤颤巍巍晃出一滴,“此时尊上心内郁结,身为下属不能不分担一二。”

  暗十五看了一眼色香俱全的佳肴,腹诽他们从早到晚都要值守,须得随时领命办差,忙得团团转,一刻也松懈不得,常有一日下来饿着肚子的时候,哪能这般殷勤。说到底,暗九还是闲的。

  摇了摇头,表示爱莫能助:“尊上不见人,我亦毫无办法。”

  她虽想忍耐,面上还是泫然欲泣,凄惶道:“可尊上......尊上将秋娘晾在一旁,连份差事也不肯指派。秋娘整日呆在屋中遥遥惦念,实在是......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
  她一副已被逼到绝路的模样,暗十五想了想,给她指了条道:“此事你该想想法子寻暗卫殿主,尊上位高,一向不管暗卫琐事,更未曾亲口下令指派谁作甚,暗卫都是各司其职。”

  她怔怔地听了一会儿,神色一下子黯淡了,回过神应了一句什么,大意是谢他提点。又呆站良久才端着沉重承盘转身回去,看背影魂不守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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