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第 72 章
荀一凌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。所以他几乎是以强硬的态度让林向去住校。
因为他已经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了，就像今天——
当他看见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的、甚至自己都不敢动一下的人就那么湿漉漉地被人压在地上的时候，那一刻荀一凌几乎硬生生地要捏碎了手上定位的手机。
他已经修身养性太久了，几乎没有什么能叫他情绪波动，但只要是跟那个人有关的事他似乎总是做不到自己所期望的冷静。
荀一凌当时是真的想杀了那个叫孟凌志的人。三年前他已经放过了他一次。然而三年后他不仅违约回来了，还敢再次动他的人。
但最后荀一凌没有杀了他，甚至连抬起的即将踹出的那一脚也硬生生地忍住放下来，而是让孟凌志把人安全地送回去。
当时他说出口的时候连孟凌志都惊讶地抬头。但荀一凌只是转身走了，甚至没有多看林向一眼。
他不是不想看，是不敢。
在如今的C市绝没有人能把荀一凌和不敢这词联系在一起。
但荀一凌的确不敢了，不敢靠近他，不敢去看他。
荀一凌尤其不敢想的是自己和他独处的情况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。
他早就已经失控了，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。
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把所有可能的契机率先扼杀。
荀一凌后仰，将自己陷入座椅里。
的确应该这么做，他知道，这才是对的，就算……
“爸爸——”
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，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顾自地走进来。
“我忘带钥匙了，回不去。”林向说着把背后的书包丢到沙发上，然后自己也坐到沙发上。
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，林向看着自他走进来以后始终不发一眼的荀一凌，毫无所觉地继续问:“有吃的吗爸爸，我饿。”
荀一凌深深吸了口气:“出去!”
林向:“……”
林向把整个办公室看了一遍，在确定在场唯二存在的、同时也是唯一能出去的只有自己后疑惑道:“吃的在外面？”
他好奇地起身出去:“爸爸，你为什么要把吃的放外面啊。”
回答林向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，那门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背关上的——门关上时带起的风甚至让他的袖子鼓了鼓。
林向:“……”
他懵懵地看着外面:“爸爸，吃的呢？”
林向并不是很懂自己究竟是怎么失宠的，只能很惆怅地食不下咽地勉强逼着自己吃。
系统呵呵冷笑了一声。
林向:“我能怎么办呢，再吃不下也要勉强自己不是吗？难道因为难过我就不吃了吗？”
系统冷漠道:“那你很棒棒哦。”
荀一凌本来不想管的但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:“吃慢点别噎着了，没人跟你抢。”
林向哦了一声，又拿起一个鸡腿含糊不清道:“爸爸你怎么不吃啊？”
荀一凌:“……不饿。”并且不想让别人因为我们两个人却吃了四个人的饭。
荀一凌:“慢点，以后又不是没得吃。”
“可以后我都要住学校只能吃食堂了，”林向从盘子里抬起头来，“爸爸，你有空的话周日就去学校接我来吃饭好不好。”他说话是那样的随意，眼神又是那样认真，明明不久前听自己说直到高考前也不要回家，就住在学校好好学习的时候还是很伤心的样子，但现在却又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。
荀一凌有时候都不明白这孩子究竟是懂事还是真的太没心没肺。
但此刻，荀一凌只觉得那双眼睛认真地让他觉得刺痛。
他转头，避开和他的对视，狠下心:“等你考完了，我再带你吃。”
林向哦了一声，有些难过，随即更拼命地吃起来。
“爸爸。”林向突然抬起头，眼睛泪光微动地看着荀一凌。
荀一凌心里又是一阵刺痛:“什么事？”
林向抹了把眼睛，吸吸鼻子:“你真的不吃吗？”
荀一凌:“……不吃。”
“那你那份给我吧，爸爸，在帮我叫杯果汁，太辣了。”
荀一凌:“……服务员——”
两人再吃完已经是八点了。林向撑得有点走不动路。
荀一凌拉开车门:“坐车没事吗？还是先走一会儿？”
林向看他:“爸爸，我现在就要回学校吗？”
荀一凌轻轻嗯了一声。
“哦……”林向拉了外套，“那坐车吧。”
学校不远，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。
荀一凌把书包递给他，嘴唇动了动，最后只说好好学习。
每个父母似乎都爱说这句话，而无论如何，不管他究竟想说什么，至少他说的也是这句。
他说罢关上车门，骤然亮起的车灯照亮了大半条路，随即在林向的目光中渐渐远去。
而直到那车子彻底消失在目光中，林向才踩着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一点点往宿舍走。
系统叹了口气:“你别难过。”
林向也叹气:“我能不难过吗？我要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只能吃食堂饭菜了。”
系统默了默:“你就没想到你想要有两个月的时间见不到荀一凌了吗？”
林向莫名其妙: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他突然又有些感动地说:“刚才他跟我说好好学习的时候，像极了我高考那年我爸对我说的话。”
“……”系统:“你不是孤儿吗？”
“是啊，”林向说，“但我幻想中的爸爸是那么说的。”
系统:“你有没有发现。”
林向:“……什么？”
系统:“我们的对话已经到了没有脏话就维持不下去的境地了，而我又不能说脏话……”
林向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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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他已经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了，就像今天——
当他看见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的、甚至自己都不敢动一下的人就那么湿漉漉地被人压在地上的时候，那一刻荀一凌几乎硬生生地要捏碎了手上定位的手机。
他已经修身养性太久了，几乎没有什么能叫他情绪波动，但只要是跟那个人有关的事他似乎总是做不到自己所期望的冷静。
荀一凌当时是真的想杀了那个叫孟凌志的人。三年前他已经放过了他一次。然而三年后他不仅违约回来了，还敢再次动他的人。
但最后荀一凌没有杀了他，甚至连抬起的即将踹出的那一脚也硬生生地忍住放下来，而是让孟凌志把人安全地送回去。
当时他说出口的时候连孟凌志都惊讶地抬头。但荀一凌只是转身走了，甚至没有多看林向一眼。
他不是不想看，是不敢。
在如今的C市绝没有人能把荀一凌和不敢这词联系在一起。
但荀一凌的确不敢了，不敢靠近他，不敢去看他。
荀一凌尤其不敢想的是自己和他独处的情况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。
他早就已经失控了，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。
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把所有可能的契机率先扼杀。
荀一凌后仰，将自己陷入座椅里。
的确应该这么做，他知道，这才是对的，就算……
“爸爸——”
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，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顾自地走进来。
“我忘带钥匙了，回不去。”林向说着把背后的书包丢到沙发上，然后自己也坐到沙发上。
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，林向看着自他走进来以后始终不发一眼的荀一凌，毫无所觉地继续问:“有吃的吗爸爸，我饿。”
荀一凌深深吸了口气:“出去!”
林向:“……”
林向把整个办公室看了一遍，在确定在场唯二存在的、同时也是唯一能出去的只有自己后疑惑道:“吃的在外面？”
他好奇地起身出去:“爸爸，你为什么要把吃的放外面啊。”
回答林向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，那门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背关上的——门关上时带起的风甚至让他的袖子鼓了鼓。
林向:“……”
他懵懵地看着外面:“爸爸，吃的呢？”
林向并不是很懂自己究竟是怎么失宠的，只能很惆怅地食不下咽地勉强逼着自己吃。
系统呵呵冷笑了一声。
林向:“我能怎么办呢，再吃不下也要勉强自己不是吗？难道因为难过我就不吃了吗？”
系统冷漠道:“那你很棒棒哦。”
荀一凌本来不想管的但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:“吃慢点别噎着了，没人跟你抢。”
林向哦了一声，又拿起一个鸡腿含糊不清道:“爸爸你怎么不吃啊？”
荀一凌:“……不饿。”并且不想让别人因为我们两个人却吃了四个人的饭。
荀一凌:“慢点，以后又不是没得吃。”
“可以后我都要住学校只能吃食堂了，”林向从盘子里抬起头来，“爸爸，你有空的话周日就去学校接我来吃饭好不好。”他说话是那样的随意，眼神又是那样认真，明明不久前听自己说直到高考前也不要回家，就住在学校好好学习的时候还是很伤心的样子，但现在却又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。
荀一凌有时候都不明白这孩子究竟是懂事还是真的太没心没肺。
但此刻，荀一凌只觉得那双眼睛认真地让他觉得刺痛。
他转头，避开和他的对视，狠下心:“等你考完了，我再带你吃。”
林向哦了一声，有些难过，随即更拼命地吃起来。
“爸爸。”林向突然抬起头，眼睛泪光微动地看着荀一凌。
荀一凌心里又是一阵刺痛:“什么事？”
林向抹了把眼睛，吸吸鼻子:“你真的不吃吗？”
荀一凌:“……不吃。”
“那你那份给我吧，爸爸，在帮我叫杯果汁，太辣了。”
荀一凌:“……服务员——”
两人再吃完已经是八点了。林向撑得有点走不动路。
荀一凌拉开车门:“坐车没事吗？还是先走一会儿？”
林向看他:“爸爸，我现在就要回学校吗？”
荀一凌轻轻嗯了一声。
“哦……”林向拉了外套，“那坐车吧。”
学校不远，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。
荀一凌把书包递给他，嘴唇动了动，最后只说好好学习。
每个父母似乎都爱说这句话，而无论如何，不管他究竟想说什么，至少他说的也是这句。
他说罢关上车门，骤然亮起的车灯照亮了大半条路，随即在林向的目光中渐渐远去。
而直到那车子彻底消失在目光中，林向才踩着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一点点往宿舍走。
系统叹了口气:“你别难过。”
林向也叹气:“我能不难过吗？我要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只能吃食堂饭菜了。”
系统默了默:“你就没想到你想要有两个月的时间见不到荀一凌了吗？”
林向莫名其妙: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他突然又有些感动地说:“刚才他跟我说好好学习的时候，像极了我高考那年我爸对我说的话。”
“……”系统:“你不是孤儿吗？”
“是啊，”林向说，“但我幻想中的爸爸是那么说的。”
系统:“你有没有发现。”
林向:“……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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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向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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